理工科大学生,业余爱好搞同人。一半美帝一半南极。米英/薰嗣/达etj/秋天使/郊通发达/知妙/偶尔coj/珀拉。
白毛爱好者,骨科癌。

【米英】十二月夜事记

*二战国设,史向,4.3k+,视角混杂。

*作为理科糙人,难免出现历史上的bug,还请谅解。

*想写一写英身上国/家责任与类人情感之间的矛盾,阿米就是逼迫或者指引他正视矛盾、承认情感的人。

*腹黑米出没。

*试着没有用图片,祈祷没有屏蔽词。


Summary:他以伦/敦的十二个月夜为要挟。


01

下飞机的时候,机场被记者和政要官员围堵得水泄不通,尽管如此,他们还是在人群中间艰难地留出一条狭窄的空隙,好让美/国先生和他的上司通过。铺天盖地的闪光灯让人头晕眼花,美/国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为每个热切地伸出双手的人送上他的右手,蜻蜓点水般的刹那触碰足够让这些反应过激的人掩面哭泣。在他们眼里,美/国大概就是个后备钱袋,专程给这个病入膏肓的城市送来了救命钱。


右边的记者——没记错的话是叫詹姆斯——曾经在美/国做过编辑,如今回到英/国做战地记者。这种情况很常见,因为两国走得很近,尽管两位国/家意识体几百年没有见面,分别决定老死不相往来。詹姆斯的衣服熨帖得体,连领带的皱褶都打点得一丝不苟。然而美/国是谁,他可不是轻易被表象迷惑的愚昧普通人,他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差不多三天没刮的胡子,以及领口上飞石擦过的磨痕。


很好,他想,这些英/国佬果然还是以前的样子,装腔作势是他们的专长。尽管伦/敦已经被炸成摇摇欲坠的渡船,他们还是要给它的船舱挂上最精致的帷幔。美/国稍微宽慰了一点,看来他已经了解了这里每个人的本性,他喜欢在一场拉锯战中把对方掌控在手心里。


他们走到人群的尽头时,美/国脸上的肌肉已经笑僵了。英/国站在大使馆门口,不同于他笑得谄媚的上司,他冷着脸看着这边,嘴角绷得平直,没有丝毫弧度。


美国/走过去,扯着并不真诚的笑容,递上自己的右手。“好久不见,英/国。”


英/国的眼神一动不动,美/国简直怀疑他是在透过他遥望身后的人群。最终,英/国还是勉强伸出手。“好久不见。”


美/国在心里冷笑讥讽,他真该立刻下跪感谢这个老头的不计前嫌。


谈判日程很紧凑,首先美/国和上司需要与首/相先生初步商讨,议题是关于美/国的参战以及对欧/洲的支援。不知为何英/国不参加。美/国认为他该学习一下谈判技巧,尤其是在有求于人时,至少要表现出良好的态度。第一轮谈判结束之后,美/国得知“英/国先生身体抱恙,在休息室里小休”,于是他来到了休息室。


“英/国,你在这。”美/国惊讶地顿了一下,然后坐在真皮沙发上。毫不见外和反应灵敏就是他的风格。他认为自己演技还不错,但是能不能骗过老奸巨猾的英/格/兰,确实有待商榷。


对方小啜一口红茶,并不打算参与他的独角戏。那副贵族的古板姿态有时真让美/国厌恶,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,好像与整个世界毫无关联一样。这简直像个机器,冷冰冰的情感只停留在公事公办的层面,丝毫没有作为人类(至少看起来像人类)的喜怒哀乐,所到之处冷得能让南极都自愧弗如。


“我们大概有多久没见面了?”


英/国放下茶杯,似乎是在“不想理他”和“有求于人应该态度良好”之间犹豫了好一阵,终于纡尊降贵地开了口:“一百六十五年。”


记者仍然在使馆外吵吵嚷嚷,他们所要的无非是进来采访,然后拿到独家第一手的情报。这样他们效力的报纸明天的销量就会惊鸿一现而且独领芳菲。


“为什么不问问我喝点什么?这并非贵国一向令人心旷神怡的待客礼节吧。嗯…这里有没有美式?”


“没有。”


“拿铁也可以。”


“这里是我的休息室,只有红茶。”


英/国对讨厌的人一向喜欢把抗拒写在脸上,此刻他的眉头快要拧成一团,嘴角绷得更紧,看起来用力克制着不满又不耐的情绪,很快就会失去控制。美/国很满意,他想要的就是那样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。


“可是我不想喝红茶啊。”


英/国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他,几乎用了毕生的礼节来阻止自己把“滚”说出口。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别告诉我你远道而来只为了跟我吵架,美/利/坚/合/众/国。”


“没什么,”美/国吐了吐舌头,“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对支援的看法。”


“我的看法有什么用,这个国/家不是我说了算,你的国/家也不是你说了算。这是毫无意义的话题。”


“其实,这个话题有没有意义也并非你说了算。我是想问,你打算给我什么报酬。”


英/国挑了挑眉。他大概早就猜到美/国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,但是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自然又无礼地提出这个话题。


“或许是免税权,或许是贸易支持,看你想要什么。”


“真的吗?”美/国耸了耸肩,“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。你的上司提出,你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,无论是什么。”


英/国瞪大了眼睛。


“——并且我同意了。”


美/国故意顿了一下,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,以便让自己显得更加游刃有余,释放出更多让对方窒息的压迫感。好笑的是,这些都是坐在他对面的国/家从前教给他的。如今,他将其悉数奉还了,以一种报复的方式。


“所以我是来和你商讨这个的。”


英/国低下头,咬牙切齿道:“混蛋。”


“是说我,还是你的上司?”


“Both.”


美/国遗憾地叹了口气,这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演技浮夸,有点做作。“好吧。如果你不同意的话,我也可以现在就起飞回国,当然,所谓支援也就不可能了。”


“不需要拿这个来威胁我,我知道你本来就不会白白支援。最了解你那恶劣的狗屎性格的,莫过于我。”


美/国笑了笑,对于英/国骂他的话不置一词。他们都知道美/国会提出什么要求,美/国自己清楚,英/国也明白。其实英/国是很敏锐的,擅长从别人的眼神里读出他们不会诉诸于口的情绪,这也是他在谈判桌上屡战屡胜的一部分原因。在美/国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炽热眼神的年纪,他就看透了美/国的心。


“同不同意?”


英国/的表情故作镇定,但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。他很害怕。“具体怎样?”他从前绝对想不到,有朝一日他会对美/国说出这些话。“今晚,还是,多长时间?”


“十二个月夜。”


“不可能!”英/国捂住脸,崩溃地大呼出声,“美/国,你适可而止!”


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,如果不同意就算了。我可不是假惺惺的慈善家,收支平衡是我的原则。”


英/国沉默着再次陷入艰难的抉择,最终他给出了美/国意料之中的答案。


“好,我同意。不过,我要60%,你所有援助中的60%。”


“当然没问题。”


“早知道你会长成这样一个让人痛恨的恶魔,我早该把你扔在北/美草原上自生自灭,或者把你送进伦/敦的工厂做童/工。”


“很高兴听到你的真心话,宝贝。”美/国吹了声口哨,尾音上扬,表示他愉悦的心情。“可惜你再也不会有那种机会了。”


02

伦/敦的天气阴沉,厚重的雾霭和云层终年不散,月夜屈指可数。月亮实在是伦/敦人难得一见的老朋友。然而上帝格外照顾阿尔弗雷德,当晚就是个难得的月夜,英/国自认倒霉。


他犹豫了好一阵,不知道是该换上睡衣还是穿着平日的军装去。最后他没有脱下军装。


睡衣让他显得廉价,就像咖啡馆楼上的妓/女。他还想保留一点身为国的尊严,即使他忍受这般无聊且无礼的要求是为了他的子民,一片赤诚,毫无私心。


美/国双腿岔开,全身放松,以一种很不雅但是很美/国的坐姿瘫倒在英/国价格不菲的沙发上,示意英/国走近他。英/国顺着他的动作,一边在他腿上坐下,一边在内心痛骂该死的美/利/坚。


“别动,英/国,让我抱一会儿吧。”


两人体格相差不大,这个姿势多少有点勉强。美/国一手搂着他的腰,把下颌搁在他雪白的颈间,抬起来头朝向落地窗外的月亮。


如果说英/国对美/国没感情,那是不可能的。只是美/国的每一次亲/密/接/触都能让他想起1776年,那时他恨透了美/国,以至于这恨意绵延百年还阴魂不散。


如果1776的事情没有发生,他也许还会觉得亏欠美/国。


北/美东海岸的港口越来越繁忙,随着停靠的船只越来越多,美/国抽高了个子,俨然是十五六岁的年纪,但仍然可疑地黏着他。


“英/国,码头上有水手说今年复活节会有蓝色的月亮,真的吗?”


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地跃动,舔/舐着焦黑的木柴,吐出滚滚浓烟。英/国阖着眼,半躺在壁炉边的木质摇椅上,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。火光给他的面部轮廓镀了层金。


“会有的。”


“那今年的复活节你可以来陪我看月亮吗?”


英/国睁开眼,看到美/国一双碧蓝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,如果他有尾巴,此刻怕是已经摇成残影了。他看似不经意地移开视线,因为美/国眼睛里的期盼太过热切、欲/望太过赤/裸、温度太过灼人,面对这样一个满心热情又不懂得隐藏的少年,他不自觉地逃避,好像害怕他的温度融化他的盾牌,灼伤他的眼睛。但那双眼睛又好像有魔力一般,让英/国总是难以拒绝他的要求。英/国摸着美/国的发顶,许下了承诺。


当时英/国确实也是这样想的。美/国想要他的偏爱,从他的所有殖/民/地中脱颖而出的偏爱,而不是宽敞明亮的宅邸或者温驯有教养的仆人。他会尽他所能给他,可惜他能分给殖/民/地的感情原本就有限。


很快七年战争打响,尽管他试图置身事外,但还是被拉下水了,普/鲁/士与他握手言和,成了患难与共的兄弟。他忙得脚不点地,但仍然抽空认认真真地给美/国写了一封长信。复活节的约定他无法实现,他深表遗憾和歉意,等战争结束,他想要多少个复活节,他都会给他。


美/国没有回信。


欧/陆战火纷飞,而一洋之隔的美/洲大陆岁月静好,甚至可以说是寂寥,仿佛它们不隶属于同一个世界。原来他们之间相差的不只是一个大西洋,还有不同世界之间坚固的并且难以打破的壁垒,由英/国和美/国相差的千年历史浇筑而成。


还没等到战争结束,他就开始在国内筹备独立运动。英/国自然听到了一些风声,加收赋/税是他不得已而为之,因此便也默许了美/国一时兴起的举动。没想到,他以为的叛逆期竟真的促动了独立。


他欠美/国的那个月夜,需要用十二倍来还。


此刻美/国一动不动地趴在他颈/间,连呼吸声都听不到,英/国烦闷地问道:“还活着吗?”


美/国轻笑一声,他觉得英/国像一位被逼为/娼却脾气不好的女子。“你很着急吗?”


“自然不是,只是如果你死在伦/敦,我怕是要惹上麻烦。”


“英/国,你为什么不能坦率一点。”


这不是个问句,句末没有语调上扬,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。美/利/坚只是在陈述一个他坚定不移的事实。


“我没法坦率,”英/国不想再像百年前一样跟他打太极,百年之后,他总得有点长进,尤其是在昔日的弟弟面前,“我没法像你一样没心没肺,合/众/国先生,我发过誓,永远对我的国民忠心。”


“你确定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国民吗?难道你这些年的逃避,也是为了你的国民?”


英/国久久地无言。他不得不承认,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简单逻辑,注定是最后击溃他脆弱防线的利器。他一直藏着掖着,不让别人点破,也不让自己想起,因为那防线背后,藏着一颗像人类一样鲜活的、跳动着的心脏。那是他本不该拥有的东西。


“看吧,英/国,你早就违背了你的誓言。”


月光经过玻璃的折射仍然顽强不屈地闯进来,照在英/国身上,照在美/国身上,也照在百年前独自一人躺在草原上看月亮的北/美/殖/民/地身上,唯独没有照在百年前食言的英/国身上。


毫无征兆地,美/国松开英/国。“回去吧,英/国,祝你好梦。60%的支援,明天开始就会从美/洲陆续出发,抵达伦/敦。”


英/国疑惑地看着他,美/国笑笑,他知道英/国想问什么。“无论是十二个月夜还是一百二十个白天,我都不需要。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时间。”


阴云缓缓遮住月亮,室内的光亮渐渐暗下来,随着拨云见月,黑暗又逐渐从美/国脸上褪去。熟悉的脸浮现,仔细看来,这张脸上确实少了许多稚嫩,多了许多情绪。


月亮替美/国说出了他内心的答案。


小时候,他想要的是英/国的偏爱。


当事情落到再也无法周旋的余地时,他才明白幼时的愿望早已实现,甚至可以说从未落空。


现在他只要英/国承认,承认他对他的偏爱。


就像月亮毫无保留地将它沐浴到的阳光送给地球,丝毫不加遮掩,明亮得动人心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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